办公室的同志送过来一封信,信封上写着“纪卫同志亲收”,落款是“内详”二字。看一眼就知道是封举报信,纪卫拆开来信,多年来,他养成了职业病,看信成瘾,对举报信的内容充满着好奇。 信里仅仅一句话:某年某月K局局长在X厂拿走现金10万元,厂里用一张专家评审费的白条作了支出。 这是一封很有分量的举报信。纪卫找来老李和小张,把信给他俩传阅。 “信很短,这是我见过最短的举报信,但问题却说得很清楚、明白。”老李说。 “这封信可信度高、可查性强。”小张肯定地说。 纪卫向主管领导作了汇报,领导批示:同意初查。 初查这件信访一定得慎重,弄不好打不着狐狸会惹一身骚。纪卫把老李和小张找来商量。 “这10万元钱是单位问题还是个人问题呢?”纪卫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这就难说了。”老李摸了摸下巴说:“有几种可能,一是单位运转经费不足,钱拿回来后开收据做了收入;二是钱拿回来没有开收据入了单位‘小金库’;三是进了局长个人腰包。” “如果是第一种情况,钱没进局长个人腰包,问题还没那么严重。”小张分析道。 “那就先看看K局的账吧,看有没有开收据入账。”老李说。 纪卫同意老李的观点。 “你们两个去吧,注意,名义是例行检查。”纪卫交待老李和小张。 在K局,老李按查账的老套路进行。盘底,核对收据,查收入,看支出。为了让K局的同志相信只是例行检查,老李和小张查了三年的账,花了四天时间。 经查,K局有截留项目资金现象,但收入中没有来自X厂的。老李和小张向纪卫作了汇报。 “那第一种情况可以排除了,说说吧,下一步从哪里入手?”纪卫又抛出了一个问题。 “查账,先找到那张10万元的条据。”小张说。 “不行,X厂是私营企业,纪委去查账,他们不一定接洽,弄不好会打草惊蛇。”老李说。 姜还是老的辣,纪卫想。 “那就请经侦大队出面。”小张又出了一个主意。 “也不行,经侦大队目标太大,蛇跑得更快。”老李否定了小张的提议。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就你说的行。”小张赌气地说。 “哎哎,你小子还不服气了?”老李用手指点着小张的额头说。 “好好,不闹了,这样,我跟地税局纪检组商量,要他们派个人,你俩跟着,以查税的名义去查账。”纪卫说。 “好办法!”老李、小张异口同声地说。 县地税局监察室主任老吴干过税务稽查局局长,由他出面同老李、小张走一趟。 “你们注意,找到这张白条绝对不能声张,更不能复印,回来以后再作商量。”纪卫交待他们说。 老李与老吴、小张作了分工。老吴只管按以往稽查税收的套路查账;小张则缠着厂里的人了解厂子的情况,分散他们的注意力;老李自己则重点查找支出凭证,三人约定暗号,找到那张白条后老李即咳嗽一声。 来到厂里,找到厂长,老吴出示了工作证。 “地税局,欢迎欢迎!”厂长满脸堆笑。 “这两位是我的同事。”老吴向厂长介绍老李和小张。 “看看我的工作证。”老李说着拉开公文包。 “哎哎,免了免了。”厂长赶忙说。 “那就看看账?”老吴说。 “好好,我这就安排。”说完,找财务人员去了。 一切按原计划进行。老吴查交税情况,小张找厂长了解厂子情况,老李不动声色地查看支出条据。大约查到举报年限的第五本记帐凭证,老李发现了这张条据,上面赫然写着:支付专家评审费10万元。 老李不动声色地继续查阅着记账凭证。过了几分钟,老李咳嗽了一声发出了暗号。老吴关掉账簿,向厂长和财务人员指出了几个税收方面的问题。随后,三人一起打道回府。 老李把查账情况向纪卫作了汇报:举报情况属实。 纪卫请示领导,成立了正式调查组,调查组分两组,一组找厂长取证,并把白条复印下来,一组找K局局长谈话,两组同时进行。 纪卫配合纪委领导把K局局长叫到纪委谈话室,要他谈谈这几年在K局抓党风廉政建设的工作情况,并给了他纸笔要他一点点写下来。 另一组,老李、小张与检察院的同志在一个居民区的麻将馆里找到了兴致正浓的厂长。带到茶馆里,出示了工作证,开门见山谈到那张10万元的条据。 “既然你们找来了,我就实话说了吧。”厂长表现出意想不到的爽快,“10万元钱是K局局长拿去了,K局帮我们争取了20万元的技术改造资金,他拿走了一半。” 录下口供,复印下条据,老李立马打电话向纪卫汇报,纪卫接到电话立即向主要领作了汇报,随后召开紧急纪委常委会议,决定按程序对K局局长办理“留置”手续。 经查实,10万元钱进了局长个人腰包。 一句话的举报信牵出了一个贪腐案件。(岳阳县委编办 谢雨星) |